初中一年级的一个周末的晚上,大风刮破了我座位右边的窗户玻璃并下了一夜的大雨。
周一早晨的晨读课上,我坐在湿淋淋的窗台下的课桌前背诵李老师昨天教的英语单词和生物书上的重点内容。李老师抱着怀里的孩子慢慢的走到我旁边,弯腰低下头微笑着轻声对我说“这块玻璃是公共财产,你要交2元的公共财产损失费”,我看着湿淋淋的窗台什么也没说,权威,有时候就是那么的不可抗拒,趁着手里的零钱还没有花完之前,我跟父亲要了1元钱亲手交给了李老师。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等待新玻璃的安装,因为我不希望每天上课的时候都被风吹的流鼻涕,更讨厌用卫生纸擦鼻涕。而在新玻璃安装之前的几天恰巧天天刮风和下雨,半个月过去了,李老师似乎忘记了教师内有一块玻璃已经破碎,整个教室内都没有人敢提议这个事情,更没有人在心里对李老师的人品产生半点质疑。这一切是那么的巧合。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一次考试,为了防止作弊,学校要求必须搬着凳子去操场上考试。为此我比较愤怒,那时的我患上了重症鼻炎,头疼欲裂,尤其是见不得刮风,因为那块玻璃。
不知考了多久,也不知答题如何,我想起了李老师轻盈的微笑,大脑的迷糊伴随着剧烈的头疼,就连眼球都隐隐作痛,我发誓将来一定要做一名医生,活着就不要再头疼,要么痛痛快快的死去,我把疼痛归结到李老师的失职,是她的原因让我忍受着这炼狱般的痛苦,可是这头疼终究无法消失和替代,我开始后悔交给她两元钱,也不该信任她会替我弥补公共财产的损失,越来越愤怒的我深吸一口气,铿锵有力的用力扭头吐了一口痰,刚好有领导来考场监察,恰巧那口泛绿的浓痰飞落在了三七分头白色衬衫棕色西裤领导的黑色皮鞋上,突然间,我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权威淹没在了我的心理,我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考场是多么的安静啊,搞什么监察,有必要吗?如果不监察,我就不会吐在你的油光发亮的黑皮鞋上,这下好了。如果我没有鼻炎可能我就不会这样吐痰,能全部怪我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我只有低着头继续答卷,并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听见领导的脚步声从我旁边缓缓走过,我斜起眼瞟了一下,领导似乎没有发现那口被风吹成长条状的浓痰包围在他左脚皮鞋的外侧而继续昂首挺胸的走下去,于是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切是那么的巧合。
如果李老师现在还活着,我希望她能像那口痰一样,巧合的活下去。
文:2014年6月08日
整理于2018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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